文 | 吴大郎
出品 | 牛刀财经
趣头条的起家有点赤裸裸，凭借着网创这种“奇淫巧技”，短时间内登上了资本舞台。
但是很快趣头条在去年弊端毕现。长期入不敷出、大批高管离职、业务转型失利，对于谭思亮来说，趣头条的故事很难再讲下去了，又难以讲出一个新故事。
据统计，趣头条自2016年成立以来，截至2019年底累计用于营销的费用已经达到93亿元，按照近一年来每个季度约13亿元的烧钱速度，目前趣头条早已跨入“烧钱百亿俱乐部”。
3月18日，趣头条发布了2019财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未经审核财务报告。财报数据显示趣头条怎么样挣钱快，2019财年，趣头条2019年营收达55.7亿元，同比增长84.3%；归属普通股股东的净亏损为26.89亿元，上年同期的净亏损为人民币19.46亿元。
另一个摆在趣头条面前的问题是，用户增长显著放缓。传导到营收层面的结果是，在过去的四个季度，趣头条的营收增速都在下降——426%、373%、188%、25%。
关于趣头条的争议很多，内容低俗，“拉人头”，窃取用户信息等，都让趣头条这个快速增长的公司蒙上了一层阴影，加上2019年第四季度，趣头条净亏损为5.5亿元人民币，同比扩大38%，更是让市场和资本对趣头条的发展模式产生质疑。
陷入下沉市场泥潭
趣头条短时间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是“网创”，也就是在产品层面用现金激励的方式引导用户行为，让用户通过既定行为得到真金白银，比如注册得金币、签到得金币、阅读新闻得金币、邀请朋友注册得金币（收徒）、分享新闻链接到朋友圈得金币等等。
这种拉人头式的现金奖励机制，在三四线以下城市的中老年群体，尤其是女性群体中率先引爆，这些用户的时间十分富余，对于赚小便宜和零花钱充满热情，趣头条的网创和裂变让用户量暴涨，晋级为一家下沉市场小巨头。
对趣头条来说，它的每个DAU都是花钱买来的，关键还要花钱维护。比如，2019年一季度，趣头条披露每DAU维护成本为0.17元/天，单个新增用户的获客成本为6.21元。
当用户基数少的时候，用户维护成本相对有限，但要维持3000万左右日活，乃至更高的DAU，这是一笔巨大的成本，会像无底洞一样越滚越大。
原因很简单，趣头条的用户都是逐利而来，对平台缺乏粘性，主要的动作就是完成各种任务赚取金币，要让他们活跃就必须不断给钱喂养，而且这些用户对于补贴又非常敏感。
趣头条网创模式套路很多，核心就是通过金币吸引用户持续完成各种任务，本质上是让用户在平台上贡献活跃度和时间。比如签到，第一天可以领108金币，第二天领234金币，第三天领366金币，第4天领582金币，一直到第7天领1758个金币。
这个过程中，再通过各种金币奖励，诱导用户阅读、分享、评论、邀请亲友和朋友注册。而实际上趣头条的金币很廉价，10000个金币才值1块钱人民币。
从这个逻辑上讲，趣头条在留存方面，次日留存、7日留存应该都是不错的，但是30日留存以及长期留存就不容乐观。
为什么趣头条在3000万日活左右到达瓶颈？如果它的30日留存和长期留存无法改善，每个月流失的用户，跟每个月花大力气拉进来的用户一样多，那它的瓶颈就永远无法突破。
趣头条最新财报披露的数据显示，近五个季度以来，每个季度新安装用户均在1亿以上，而月活用户仅能维持千万级别的增长，留存惨淡。
当然，有了流量就不能空转，不能让流量闲置，趣头条打造了一个广告闭环。2018年，趣头条营业收入30.22亿，绝大部分是广告收入，2019年第二季度，趣头条的营收13.859亿元，核心还是广告。趣头条财报披露，2019Q1每DAU每天赚0.33元广告，表面上还不错。
实际上，趣头条40%的成本为用户维护的积分成本，再加上要大幅度在渠道买量，以及居高不下的管理和人工成本，亏损幅度越来越大。
如此以来，完全依靠广告收入，网创模式很难支撑起更大的活跃用户量，不仅财务模型上不允许，资本市场也不会认可。
2018年9月上市后，谭思亮表示要做好内容生态，并不断强化算法。
言外之意是，吸引用户留在趣头条的不应只是补贴，而是打动他们的内容，用好的内容加算法推荐，一定程度上替代网创模式，保持平台用户活跃。
对于三四线城市的年轻人而言，网创吸引力其实非常有限，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完成任务，兑换成的现金其实每月就是几块、几十块钱，能坚持一个月就不错了。
尽管在下沉市场拥有不小的优势，但营收模式的单一、用户获取与留存成本的高昂、以及内容面临的监管，都可能继续令趣头条股价承受压力。
此外，趣头条安心于下沉市场，一方面是市场足够大，更重要的原因是它的核心用户群与一二线用户不兼容，趣头条更没有足够大的财力去复制另一个今日头条。
难以复制今日头条
字节跳动曾经被称为“APP超级工厂”，张一鸣和他的头条系，看准一个方向，就多做几个产品，哪个效果好，便支持哪个，这成为移动互联网的一大奇景。
看起来，趣头条也想复刻今日头条的奇迹。
先是新闻资讯类产品“趣头条”，再是小说浏览软件“米读小说”，进而不断孵化短视频项目，趣头条的成长路径与字节跳动表现出了一定的趋同性。
事实上趣头条怎么样挣钱快，谭思亮已经不只一次公开表态称“趣头条被低估了”。
在一次专访中，谭思亮曾对媒体称，国内货真价值3000万以上DAU的公司其实并没有多少家，是数得过来的，而这里面没有任何一家4000多万DAU的公司是趣头条这样一个估值。“当然，你要把工具类公司拿掉，工具类公司大多数价值比较小。”
谭思亮这里提及的4000多万DAU，指的是趣头条整个产品矩阵加起来的总和，这当中既包括趣头条，也包括文学、短视频等旗下其他产品。
与股价及估值紧密相关的显然不只是DAU，还有更为深层次的问题，比如下沉市场红利渐尽以及趣头条网创模式效力衰减等。
无论如何，来自二级市场的压力在谭思亮接手CEO之后，已很快化作大刀阔斧的人员及组织调整，以及在产品侧围绕DAU及用户留存的不遗余力。
值得注意的是，财报上还“附着”了一份已于2月28日生效的辞职报告：由于个人原因，趣头条首席战略官陈昱丞已递交辞呈，并将继续担任趣头条董事会董事一职。
之前的一月份，趣头条的CFO王静波刚刚离职。开年两位高管接连卸任，难免让人产生趣头条业绩低于预期、管理层大换血等种种联想。
从谭思亮个人视角来说，趣头条组织效率的提升甚至是一个比业务层面的突破更为棘手也更为重要的问题。在这一点上，谭思亮对字节跳动组织活力背后的人才战略，特别是对它在高潜型年轻人才的高密度储备及大胆启用上的动作赞赏有加。
以今日头条为初创期核心产品的字节跳动，成立于2012年3月。无论是从早前主攻下沉市场的产品定位、内容展示的信息流模式，还是从APP名称等细节看，上线晚了4年多的趣头条对标今日头条的意图一目了然。
时下已坐拥今日头条、抖音、西瓜视频、火山小视频、Tik Tok等多款国内外大热产品的字节跳动，近两年不断传出将于2020年上市的消息，而其最新估值据称已高达780亿美元。它的业务线之丰富、DAU之庞大，已远远不是趣头条能力所能对标得了的。
“我们对头条确实蛮佩服的。毫无疑问，它是一家很牛的公司。它的组织效率比较高，人才策略做得比较好。”谭思亮在接任CEO不久后曾这样说。
力不从心的短视频
财报中提到，趣头条在业务策略上会将80%的精力和资源放在以趣头条、米读为代表的主产品上，完善内容生态，20%则主攻以游戏、直播为代表的创新业务。
虽然来自于直播、游戏和米读会员服务的收入增长被这种减少部分抵销，但依然难掩趣头条新盈利点增长的缓慢进程。
趣头条于去年推出免费网文产品米读、直播产品趣直播等业务板块，为其赢得新的增长空间。如2019年第四季度，其它收入为趣头条贡献收入人民币6990万元，部分原因是直播收入、以及游戏和米读会员服务收入的新增。
不过，基于产品研发及带宽的投入也不小。2019财年，趣头条的研发支出为9.262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242.9％，营销支出则达54.897亿元，同比增长68.9％，财报显示这部分主要是由于用户获取费用的增加。
另外，由于趣头条正在加速商业化，基于AI的算法系统研发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直接导致趣头条毛利明显下降。2019财年，趣头条的毛利率为70.5％，而2018财年为83.3％。
从自身赛道来看，“网创”模式几乎无技术壁垒。在趣头条打响市场之后，淘新闻、爱上头条、东方头条等平台纷纷亮起“网创”招牌紧随其后。
如果用户本身就是冲着赚零花的目的而进行阅读，那么在内容上的差距，不太会影响用户的使用。也就是说只要能赚到钱，在哪个平台看新闻都无所谓。
短视频正在争夺越来越多的用户时间，同样是杀时间，中老年用户很可能倒向短视频。
实际上，趣头条此前已经做过尝试，推出了趣多拍、“球球视频”，但并不成功。在谭思亮对外表述中，短视频亦是2019年的重点。
尽管趣头条已经在2019年开始发力视频业务，Q4宣布日均PV3.2亿，但日活和日均PV完全是两个概念。目前，在趣头条平台内，视频内容的播放和互动明显高于图文内容，趣头条平台也正在不断扩大视频类内容的比例。
但要想成功孵化一款新的短视频产品，从抖音快手两大巨头手里抢份额，难度颇大。趣头条的网创套路，抖音快手已经率先实践，且市场红利已经消退。“我们的两款短视频业务还处于比较早期的阶段，并没有刻意对标某款产品。”趣头条对外回应称。
但不论如何，短视频对于趣头条而言，显得力不从心。因为现实情况是，趣头条目前面临增长放缓和亏损量大难题，另一边，想要挤进短视频领域，直面来自抖音和快手的竞争，趣头条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意味着，想要在短视频领域出圈，趣头条的胜算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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